湖北长阳“普舍堂”光绪年间覃氏族谱-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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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、 傳序
1、覃氏譜序
從來本固者,枝繁族大者,煙眾祖孫遞【递】降,派序必分,譜有以序,則卑者乃不得踰【逾越】尊,疏者乃不得踰戚。既始遠高曾者之可分,亦伯仲叔季之不紊,尚何患椒聊蕃衍不能數典而知,以致名分淩躐【lie,超越】也。乎是序譜之為繋【系】也,亦大矣哉。
即為我覃氏祖籍之來歷,原系江南徐州府沛縣大王莊土地生長人氏。至元世(1271年忽必烈定国号为元)始移江西南昌府南昌縣太平街居數十餘年。因大明洪武(洪武年的时间为1368年—1398年)作號,族眾星散,落籍湖廣者有人,落籍四川者有人。大房添標則徙松滋,二房添順則徙湖南永順府,三房添瑪則徙長陽,更有添珊徙黃陵廟,添珠徙紅花套,此皆先輩祖公親口相傳,雖一柱公以上茫然不知,然以下則歷歷可考。自一柱公至畇公十有五世,遂有九大房之分。而我祖憲簡公則居九房之長,自憲簡公又傳五世。至我祖大勲【xun,勋】,則因明季兵燹【xian,野火】,舉家逃於河溶當陽縣,複娶向、李氏,遂家於此,沒後葬于蘇家籍,碑跡可考。迄今亦孫子昌盛,其原配司氏因烽火既熄,舊【旧】宅猶存,獨携其所生之三子胤吉、胤長、胤發複歸長陽即賀佳坪之老屋(土充)(沖)而居焉。由是克昌,厥【jue,其】後長髮其祥,子子孫孫世承無替,則所謂源之遠者流自長,德之積者元自厚,信不誣也。茲因代遠年湮,重修世系,爰記數語,以誌不朽雲。
光緒元默攝提格歲春正月望日
族後裔 孫仲山吉甫謹撰
(覃晓燕录入)
2、修譜總序
甚矣世派久遠者之難稽【jī,查核】也,蓋祖功宗德顯【xiǎn,显】晦有時,子孝孫賢過權各異,故我覃氏祠堂十一房分派流演繁盛。雖前有□朝公草創族譜,而於世代源流考据殊略焉。今僅就考據所巳及者各即祖之名以著其績,所未及者望後輩之繼起增修於無窮焉。顧宗祠之設,所以上治祖禰【nǐ(mí),古代对已在宗庙中立牌位的亡父的称谓。】,下治子孫,旁治昆弟。即族譜之修,非徒稽察祖宗之世系,即昆弟子孫之散處者,或近附桑梓,或遠離祖宗,自宜會萃而整齊之,方不乖【guāi,古时本义指背离、违背、不和谐】敬宗收族之義。
乃自去歲至今年,前後召會兩次,而入祠堂修譜局者殊寥寥無幾。則昆弟子孫之基址名號且隔絕而無從詢問,又何從而稽其各房之世系哉。今因族人□廣公躬膺【yīng,接受,承当】修理,予總參訂之役,時當告竣,爰綴數言於編首,以俟【sì,等待】將來,望各房勿忘水木之恩,勿自辟於文獻之外,致令後之踵修者愈不勝其稽察也。
是為序。
世孫海雲化龍撰(章)
(覃晓燕 录入)
3、選公墓誌銘
覃氏宗派從百川以上難於悉考,百川以下難可歷數亦不能備載。惟我祖選公自荊州任教授後,仍歸長陽,不痊玉於斯派。從公起至 “自卜千年盛吉祥”七派於今十世,碑誌模糊,砌石崩頹。後裔孫年高、(柄?)目擊心傷,同族眾各捐資財,重修墓誌,俾後世數典不忘耳。
選公(葬白沙驛)
東抵橫過十二丈為界,南抵松樹下直下七丈為界,西抵橫過十二丈為界,北抵大路直上十丈為界,四界具有碑石為界,其有樹木子孫永不砍伐。
(覃建军录入)
4、 克明公墓誌
司郡澤之秋,垠陽覃生,鶴芝仙將為之父克明先生、暨【jì,和,及】母顧儒人修壽藏【生前预筑的坟墓。】。郵寄數語請誌於餘,爰【yuán,於是】掇【duō,拾取;摘取】畧【略】以書之。先生諱【huì,1、对尊长避免说写其名,表示尊敬的心意;2、旧时指死去的帝王或尊长的名字。】千煥,身列成均,世居垠陽之貨佳坪,乃祖乃父忠厚傳家,及先生而家聲愈振。先生至性過人,其所以事慈嚴友伯伸者,里人奉為楷模。分爨【cuàn,1.烧火做饭;2.灶】後,極意經營,得原配林孺人內助,遂以財甲一鄉,繼室顧孺人撫遺嬰如己出,均教之成立。雖古賢母何以加焉,而其口碑載道。昭然耳目之前者,尤在救荒一事,且夫利者人之所共貪也。荒年者富人之所資以為利也。己酉歲,陰雨連綿,二麥不登,全楚薪桂炊玉。先生乃謀於顧孺人曰:“方今鴻雁嗷嗷,半菽【shū,豆的总称。】不飽,如桑梓何?”顧孺人曰:“我有斗糧藏之从矣以備荒年之需。”先生於是慨然減價,計口分售,歷數月不倦。卒之待以舉火者眾,罄【qìng,用尽】家中之所藏不足以濟,又於巴邑之邊疆雇人肩挑背負,取其值不求贏焉。秋成而後,所全活者不下數百家。其心蓋從孝弟(悌)而推,其術又從經綸而出焉。宜乎身其□□,子孫真逢吉,而壽藏之所以修歟。此蓋聞之予西席,黃垚【yáo,古同“尧”。 山高的样子。】坡即芝仙之師雲,迄今慶衍螽斯祥呈麟趾。先生之德不朽,先生之風真所謂山高水長矣。是為誌。
署宜昌府教授玉林陳振聲拜撰
国学、太学士覃千焕公墓。原碑有两层楼高,碑前祭台可摆四张大方桌,过去清明节供奉斋饭进行祭祀,香火袅袅。(覃建军摄于2011年7月26日)
(覃建军录入,摄影)
5、壽彭先生傳
余嘗讀易,至不事王侯高尚,其事未始不欲蠱【同“蠱”】上九之詞義,若公者洵足當之矣。公生而穎異,隆準豐眉,慎交遊,端舉止。早歲入庠,名譽日隆,無論遠近,官紳親其顏皆曰“相見恨晚”。畏其義則曰“毋使之知”。或有勸公以仕進者,輙【zhé,同“辄”。总是】固卻之其志可則類如此。至遇鄉人忿爭,公折以片言各自心服而退非,又渾厚中寓精明者乎。公晚年巨富,益慷慨好施。戚黨多賴周濟,仁言仁聲之人。人深尤令人於歿【mò,死】世後,追思不忘焉。而生平高尚之風於茲益信。
貢生蔡明堂謹識
光緒二十七年辛丑歲仲秋月 刊
(覃建军录入)
6、 瑩公傳
詩有雲:“樂只君子,邦家之光。”【自《诗经·小雅·南山有台》。】餘三複之,輙想基石人於不置而何意。近今於先生見之。先生幼而精明,天性純恪【kè,恭敬,谨慎】,年甫【fǔ,刚刚,才】十三即克承父志。雖僅貨殖為業,而中年積至巨富。其億之屨【jù,古代用麻葛制成的一种鞋】中已駸駸【qīnqin,形容马跑得很快的样子。比喻事业进展得很快。】乎,有端木風焉。而不惟此,餘嘗登其堂,每見夫上而伯叔下而諸弟翕【xī,和顺】然,咸【xián,全,都】稱其孝友。此非所謂人不間於其父母昆弟之言者耶嗚呼。先生以未學之身而能盡大倫,宜大家如是允矣。君子詢足光家乘矣。
貢生蔡明堂又識
光緒二十七年辛丑歲仲秋月 刊
(覃建军录入)
7、 石硯記
天下事之可傳者,藏之名山,垂諸後世,非傳其蹟【jì,迹】,實傳諸其人耳。予於清溪老屋見有古硯焉,規頭矩尾,中有池然,其形微凹,大至數百鈞,似非人力所可舉者。問之曰“候伯光簡之硯”。數百年後,置諸龕【kān,供奉佛像、神位等的小阁。】中,夫非人牲而物在,見物如見人者哉。微論于琴見文,於夢見公,即曹操之銅雀,石崇之金穴。下至閭閻【lǘyán,1.平民居住的地方,借指民间。2.平民。】之創造,祖宗作之,子孫守之,有一至者焉,再過則為墟矣,有再至三至者焉,又過則为墟矣。非有不敝之精神,經歷劫而不變【变】,垂百年而不朽,烏能積久常新哉?而公獨以石硯猶存,豈公之精神鐘於其硯者耶?而何去公之世已。數百年即所謂上馬蹬、下馬台者,已渺不可追,而後世之追尋故跡者,見其屋宇之傾頹,基地之荒蕪,亦百不存一焉。而硯亦埋沒於荒煙蔓草間,今百世下,追想遺嶶【wēi】,見其物之龐然大,莫不驚而訝之,以為不見公見其物已可知公之偉。假今公而在世,其豐功駿烈,有不知何如之赫【hè,明显,显著,盛大】濯【zhuó,洗】也者。是物以公傳,公以以物傳矣。吾不為物悲而轉為公悲矣。然則斯硯之存,實公之大幸也夫……
(覃晓燕录入)
8、 白果樹辨
世傳白果樹為候伯公焚身之所,而有與樹俱活之說者。愚謂其樹之存亡,原不係乎其人也。夫樹之在公前也,不知其幾千百年矣。當公焚身之日樹已大至十餘圍。而平昔優遊其下,未當不望而愛之如普舍樹。然一旦命公拔之,人雖至愚,諒不至此。
而公以蓋世之雄,即力能勝之,亦必肅然歛【lian】手。而為公之父兄者,詎【ju,豈】能挾公以必從。是公之不道,未始不可力為換回。假使率以義方,當有明革命之初,而與徐常諸公比肩事主,其功烈必有與大樹將軍並垂不朽者。區區一樹,何足與挈其短長。乃計不出此,而徒為此傾軋之計,以自縛於此樹之下,一炬烈火,煨為煙燼,雖曰“除害”,深可憐惜。而徒聞臨終囑之曰“樹亡與亡,樹存亦存”,迨後人立廟于下,而樹亦終不朽蠹,亦公在天之靈,有以寄託焉。孰意數百年後,至道光【清宣宗道光皇帝的年号1821—1850年】年間,而樹依然複合,意者公其複生矣乎?乃遲之又久,而仍寂然也。但見其樹中空可容一席餘,而贅生枝節下垂如溜,亦公之憤氣鬱【郁】結而成者。與至丙戌□遭劫火,僅存丈餘,不惟不見公,將並其樹而湮沒焉。而其先均謂其樹之贅溜關【关】乎盛衰,而至今又未見禍福之所存。吾故曰“其樹之存亡,原不系乎其人也”。或曰值運會之盛,當開關之初,類多符命說者,遂詫而異【异】之,以傳於後世雲。
涉圓氏題
光緒二十七年辛丑歲仲夏月上浣二日 刊
(覃晓燕录入)
9、 化龍修譜傳序
吾族海雲化龍者,苦志士也。入泮【pan,清代稱考中秀才為“入泮”】後環堵蕭然,家無擔儲,處之裕如也。逮長留心貿易而所至成市,屋宇巋然極大觀焉。終遷青林口,修佃房若干間,而有心于修譜,亟商之予。予曰:噫嘻亦甚矣哉。夫天下有心同而事異者,有跡同而勢異者。吾祠之修在咸豐初年,吾族墨林、星垣、遂年、盛望四公同心協力,苦化遠募而祠宇成,其香火之費(蓋?)闕如焉。迨後熙照、德年、立三諸公繼之。予亦維持調護於其間。祀事始不絕如縷,後殆無有談及修譜者。去春,公極力周張,累席計議,不惜心力,願傾囊而獨任之。期年之間,孰知有志者事竟成也。予聞之日噫嘻亦甚矣哉。語雲:莫為之前雖盛而弗顯,莫為之後雖美而弗彰。微數前人豈能饜【yan,滿足】後人之心,微此一人豈能光前人之跡哉。而其事勢之難易,同不同必有能辨之者。書以遺後之君子、後有作者,其同也耶,其不同也耶噫。
庠生潤堂俊臣拜撰
光緒二十七年辛丑歲仲夏月下浣八日
(覃晓燕录入)
10、 涉園先生序
自古能成大事者,不以繁而生畏,不以渙而生疑。吾族繁衍數千餘家,渙處數百餘里,非修族譜何由統攝哉?先代以來非盡漠不關心,蓋亦有志未逮,猶待乎後人也。魚叨祖德忝列膠庠,思繼先志而獨力難支。迺【乃】商之族祖廣公,公深維木本水源之義,力任敬宗收族之勞,相與聚族而言曰:吾族人丁繁盛,俊秀踵舆,可知祖德之留遺者遠也。譜牒一事,先人創之後人不述可乎?凡食舊德者,蓋共襄盛舉,眾族人翕【xi】然【翕然,形容言论、行为一致。】踴躍聽命,爰博採旁搜,參互增損,彙【汇】為一書,付之剞劂【jijue,雕刻用的弯刀。】,俾【bi,使】族中家藏一帙,得有稽察,不失統緒,則繁者不厭其繁,渙者不虞其渙。而廣公玉成之功德亦與斯譜並垂不朽矣。魚屬庸材,不能大有建白,幸因廣公之鼎力附驥尾而益彰。爰於斯役告竣,而冠數言于簡端,後之覽者,亦可以得其梗概云。
世孫海雲化龍拜撰 (章)
光緒二十七年辛丑歲仲夏月上浣八日 刊
(覃晓燕录入)
11、 潤堂先生傳
先生諱吉秀,字俊臣,號潤堂,姓覃氏,予契友也,為涉園公長子。其才智過人,有大節,少與同遊,天姿獨粹,入泮後仍奮志於遠。到自辛甲科鄉試明珠見遺,未償其願,即為尊大人理家政。勤經營,業歧黃所謀,百不失一,識者方之陶朱公焉。然其秉性沖和,涉世則矜而無爭,洵乎彬彬之君子矣。昆季【弟兄】三先生居長,友於兄弟,有姜家遺風。教嗣君及諸侄等皆有義方,現有從予游者,先生每來館,即囑嚴加督責,子弟有不事恒業者,一見先生莫不畏縮,其實先生無怒色,善言規之而已。交遊間,重氣誼,時以詩文會,且處事精詳。閭里有爭端就先生質之,或正氣以化其囂淩,或婉言以消其強悍,據理冰釋,咸【都,皆】感佩而去。所謂增一族之光,重一鄉之望者夫。
光緒辛丑貴族化龍先生邀尊大人建修族譜,其搜羅世系,尊大人踴躍從公,而委婉以邀族房之樂於從事者,寔【shí,1.同“实”。2.放置。3.此。】先生之力也,噫非本仁孝之德烏能如是乎?先生之善狀難以悉數。予才非繡虎僅摭【zhi,拾】,其寔以傳之云。
華堂硯弟吳代榮拜撰
光緒二十七年辛丑歲仲夏月上浣八日 刊
(覃晓燕录入)
12、 新年公序
新年公,廩生,自西公之嫡裔也。西生卜榮、卜耀。耀生千紹、千望。迨望生公,遺業中(?),公事母以孝聞。中年卒以足疾,累親族之強盛者恒睥睨【pìnì,眼睛斜着向旁边看,形容傲慢,高傲的样子。】焉。說者謂天道之無知矣。公憤然將祖遺田一分施祠供祭,餘盡除售得錢數十串,就祠而居之,不數年而漸裕如焉。或有勸其畜妻子者,公目笑置之。及歲時,伏臘【xī,干肉。là 】斗酒慰勞。凡族中之特出者必蹩躄【biébi】,親竭歡笑如新,其次則咸沾餘瀝【yúlì,本指酒的余滴;剩酒。今多喻别人所剩余下来的点滴利益。】焉。有餘則盡將先墳修理碑誌、自修墓藏。而祠中香火亦朝夕親奉。以故族中之聞感而施田者咸絡繹不絕。是公之義聲足以上馨宗祖、下啟闔【he】族矣。而公卒不以貧富累及老病,邀族人而囑之曰“吾之私給足可喪葬,身後事勿慮也”。其留錢十串修龕祠左,余囊盡付祠運用,勿過費稍為祠中助香火焉。及卒,遠近咸至,號泣遍野。非公之貧富相安,恩怨兩忘,不僅獨善其身者哉。及觀夫生平措置【处置;安排。】,其光前裕後以視夫畜妻子而不孝者,其賢不孝,為何如耶?卒年七十三,譜成,亦因其餘資而樂為之傳。
涉園氏題
光緒二十七年辛丑歲仲夏月下浣四日 刊
(覃晓燕录入)
13、 化龍先生序
家乘與國志一也。夫國志之著,有能草創規模著明基址者。吾於其人韙【wěi,是,对】之有能搜羅遺失、訂正謬訛者,吾於其人韙之家乘何獨?不然,而家乘難於國志何也。修國志不乏文獻,修家乘類多世系無考,此其難者一也。修國志猶有徵收博集,修家乘每苦捐助無出,此其難者又一也。而有志者則無難泊乎?其成著千秋之盛業、擅百世之芳名,則又未嘗不炳【bǐng,光明,显著】焉,與國誌同風也。今乃與海云先生兩祖孫遇之,夫覃氏之有家乘由來舊【旧】矣,然特其大略耳。至海云先生兩祖孫同心修理,一則不惜心力搜、采、增、訪,遂以成譜,一則不惜重貲輾轉經營,付諸剞劂【jijue,雕版】。闔族共事者無多,而二人竟以告成。予適【 shì 适,切合,相合】過局,親見其勞瘁。又統觀家乘,不禁歎【叹】羨者久之。謂兩先生曰:“斯舉也,什百於文人學士之著作矣!吁亦盛矣哉!”予不揣固陋【gùlòu,见识浅薄】用弁數言以誌嚮【向】往云耳。
廩生敬亭 弟李鴻漸拜撰
光緒二十七年辛丑歲仲夏月下浣一日 刊
(覃建军、覃晓燕录入)
14、 涉園夫子傳
從來賢豪特起,纘【zuǎn,继承】承先緒,佑啟後圖者多矣。其精明足以懾【shè,1.恐惧,害怕;2.威胁,使恐惧】群情,其渾厚足以孚眾望。雖未獲躬秉國鈞化洽【qià,1.跟人联系,商量;2.谐和】邦國而孝友傳家,自堪千古者亦複寥寥,予於涉園夫子得之焉。夫子諱盛廣,字熹燾,涉園其號也。少列膠庠【jiāo xiáng,周时胶为大学,庠为小学。后世通称学校为"胶庠"。】,世居三友坪之名區焉。予館于斯,聞其幼嗜學,負才磊落,且得賢父兄之樂。至今年逾六旬,所謂無憂者,直不啻【chì,〔不~〕1.不止,不只;2.不异于】與文王媲美也。德配李孺人,溫惠淑慎,案樂眉齊,嗣君三俱屬英俊,惟長君號潤堂早游泮水,繼述甚善,其次肄武業,儒均遠程可期。諸孫林立,英敏尤異,不惟無憂,而且得庭幃之至樂焉。然猶其餘也,至秉性溫厚,鄉鄰悉欽信之。凡有疑難事或為排解、或為營救,遠近咸無思不服也。歲辛丑,貴族有化龍先生倡修族譜,遂推夫子為總理。夫子即慷慨任事,不忘敬宗收族之諸創,修譜牒,搜羅世系,本本原原,悉斟酌盡善,其苦心孤誼善後為何如耶,是又志在敦倫【“敦”字意谓勉励;“伦”谓伦常。】,不僅以文章著述馳譽【誉】人間矣。予筆硯荒蕪,不能掞【shan,舒展】藻摛【chi,舒展,散佈】華以揚令德,特以誼屬相契,不禁少摭【zhí,拾取,摘取。】其寔,以傳諸後世云。
華堂契晚吳代榮拜撰
光緒二十七年辛丑仲夏月上浣八日 刊
(覃晓燕录入)
15、 胡儒人序
同鄉覃胡氏者,名媛也。幼習姆訓,出自名門。逮嫁於吾鄉覃公諱年文者。布裙荊釵,雅得順從之道。時人比之鴻妻萊婦焉。中年失偶而於琴瑟甚焉。其初成立僅生一女,次年子即繼父而亡,為禮祀計無可為後者。其時家漸酷窮,或終日不舉火,或終歲不制衣。手攜一媳一孫,沿族針黹【zhēnzhǐ,指缝纫、刺绣等针线工作。】度日,鵠面鳩形【húmiàn jiūxíng面容枯樵,形体瘦削。形容饥疲的样子。】,同族皆憐之,多所持贈,而於身尚斤斤自持,人莫敢侮。數年來,歡為夫妣,續均莫能當意。始將孫女招贅【zhāo zhuì ,招人到自己家里做女婿。】,更名吉貴。而堂上重慶力弱,不能奉養其於家尚多依賴。迨【dài,等到,达到】後同族中有薦【荐】選者,遂又將盛明招贅於皮媳。世承祧【tiāo,1.古代称远祖的庙。2.承继先代。】一家孝和。今則諸孫林立,家業日隆,豈非氏冰霜苦節之報哉,又何非氏有謀有守之所致哉。求之古女,史中蓋亦有難焉者。他日採風者過問焉豈能遺歟。譜成後,人求録其事以為世之苦節。
同鄉廩生鄧明嵐敬序
光緒三十一年歲次乙巳孟夏月下浣之二日
(覃建军录入)